一只空鱼罐头

【vp二创】狭路相逢

  丢掉了通话耳机的Vegas，其实根本没能听见Pete醒过来后跟老狈的对话，他并不知道Pete此刻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他只是一往无前的向前冲着，不清楚此刻自己的心里到底究竟在期待着能看见什么样的画面，只知道，如果他今天真的对那个孩子放任不管了，日后他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后悔……’

　　这个词语在Vegas的人生字典里的使用频率也鲜少可闻，无论Vegas杀了什么样的人，布下了过多少坑害别人的计划和陷阱，他都一次没有体验过，什么是后悔的感觉。

　　因为他认为这是一种很没有用的情绪，意味着你开始承认自己之前做错了，意味着你意志上已经逐渐趋于软弱妥协，意味着你根本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强者……

　　所以Vegas自出生以来，从未后悔过。

　　因为他是一个强者，会对自己的所有决定负责；因为他必须要成为一个强者，可以成为父亲眼里永远有用的一把利器；因为他只能是个强者，要成为能够为年幼的弟弟遮风挡雨的大树。

　　而真正的强者，从来都不会变得这么软弱，用一些堂而皇之的借口，来掩盖自己能力上的不足。

　　但是现在的他，却好像并不能那么洒脱的说：‘不会后悔’，这种夸下海口的话了。

　　因为他黑暗冷寂的人生，正在被一束温暖亮眼的光给强势的照亮了前路。

　　他甚至还没能去好好体会一下，站在光下的感觉，就有人不长眼，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抹得来不易的光在他的生命当中消除抹杀……

　　这让他怎么可能轻易接受？

　　Vegas捏着枪支的手微微发抖，异样的情绪充斥着脑海，使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趋于身体的本能行动。

　　他不再接受理性对身体的控制，不再考虑所做所为的利弊得失，只是盲目屈从于心底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跟随着那个声音的指引。

　　那个声音，好像就是Pete先前告诉过Vegas的，那种名为心之所向的答案。

　　Vegas很快的就找到了Pete所说的那个房间，进去后，却愕然发现，那副画后面连接着的机关，已经被老狈用枪打了个稀巴烂，他再怎么按，也都无济于事。

　　Vegas喘着粗气，怒火攻心，一脚踹翻了那个正在惊叫的女人的脸，画布在地上拖拽撕裂出了一个丑陋的裂缝，那个画像上的女人表情变得不仅诡异，而且有些可怜。

　　Vegas此刻的神情与之不遑多让，他的目光阴沉得可怕，眼里那束微光正在渐次熄灭，被以往的阴影所笼罩。

　　他真的，好不容易，有了在一个人面前，假装自己是个好人，是个还不错的朋友的这种想法。

　　可是，他死死的盯着室内的一切物品，生气无力的摔砸着，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无能的发怒也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之一，可是他今天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这些情绪。

　　就像，父亲每每微醺醉酒，或是偶然看到书桌抽屉里夹着的那个陌生女人的照片，都会像疯了一样对他和magao拳打脚踢，Vegas畏惧痛恨自己的父亲，却总是不可避免地，成长得与自己最讨厌、不理解的父亲越来越像。

　　他甩了甩头，望向了那个挡在密室通道入口前面的书架，扔掉了身上所有负重的东西，脱掉外套，笨拙地想要用人力把那个书架给推到一边。

　　他不要跟那个父亲变成一样的人，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那书架虽然看上去是木质的，但可能是由于设了关卡机括的原因，即使Vegas咬紧后槽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无法将之移动分毫。

　　看着面前这个推挪不动的障碍物，平日里冷静惯了的Vegas此刻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不能再等下去了，Pete还在里面……’

　　Vegas强制使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终于想出来一个办法，虽然很草率冲动，但是却值得一试。

　　他直接扛起了自己带的重型机枪，顺着那个书架的轮廓上横排下竖排，接连不断地扫射过去，庞大轰鸣的枪响一直传到了很远的外面。

　　所有人都以为，Vegas是被老狈方才那些垃圾话给激怒了，所以才会这么得疯狂。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加紧了手头的工作，此刻谁再敢偷懒，那可真就是想自己给自己在清明节挣头香了。

　　Vegas激情扫射了许久，直到面前纸屑灰尘交叉飞扬又落下，那个木质书架终于不堪抵挡，吱呀一声倒在了他的面前。

　　可是不仅仅是书架，强大的攻击力让书架后面连接的墙体也随着书架的倒下坍塌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不算小的土包书堆。

　　想起Pete说的通往密室的台阶是向下走的，Vegas就焦急地直接扑了过去，毫无形象地跪在那个土包的上面，用枪支拨弄开那些堆在一起的石块儿和书页。

　　Vegas疯狂的行动着，可是效果却并不显著。

　　“太慢了，太慢了……”

　　Vegas恍惚到喃喃自语，然后下一刻就直接把枪支扔在一边，开始用最原始的方式——手刨，来清理这些杂物。

　　此刻的他完全把以往十分尊崇的规矩教条都抛在一边了，洁癖什么的也全都忘记了，只是红着眼，想起了早上Pete看向他的，那个期待又和善的眼神。

　　却在他冷漠的无视之下，闪过了脆弱失落的光，Pete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此刻正在不断地从Vegas的脑海里反复闪现而过。

　　那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如同滔天巨浪，疯狂的席卷而来。

　　‘求你了，Pete，等等我……不要死，好不好？我错了，我今天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其实想跟你当朋友的，特别想……’

　　Vegas的手速越来越快，手心指缝都被这些尖利的土块碎石给划伤，满手的小伤口触目惊心，可他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要用双手去开拓那条唯一可以去找到Pete的通道。

　　他也不清楚自己对Pete这么特殊对待的理由，或许是他真的孤寂太久了吧，所以面对Pete对他散发的善意，宛若飞蛾扑火一般趋之若鹜。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一部分土灰塌陷进了窟窿里，看到了眼前胜利曙光的Vegas也顾不上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灰头土脸的了，直接抱着枪从那个只容得下一人通过的黑色窟窿里钻了进去。

　　数百米的走道暗无天日，没有一丝光线，Vegas仅用了不到十五秒就跑到了尽头。

　　“砰！”

　　一声枪响，让身经百战的他又是一个激灵。

　　Vegas的喉头有些哽咽：“不要……”

　　他的手无力的垂下：‘还是晚来一步吗？’

　　他想起了母亲离世的当天，Vegas自那以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的可怕。

　　当年甘先生抓到他和magao离家出走，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死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得恐惧过。

　　Pete算什么？

　　他为什么会为了他而失去理智……

　　Vegas茫然了，他突然，不想进去了。

　　他很害怕，害怕看到那张总是被天神眷恋偏爱到要用阳光增色渲染的脸，最终会以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在死寂中面对着自己……

　　就像他的妈妈一样，无论他再怎么哭喊，她都不可能再用温柔的笑脸去回应他，只会变得苍白冰凉，最后了无生息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如果Pete也变成那样的话，Vegas说不定真的可能会陷入彻底的疯狂……

　　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么地可悲可怜，就像是被父母无意间丢失了的小孩，在黑暗中孤独的等待着他们来寻找自己，用温暖的拥抱来抚慰他的不安。

　　可是，Pete，还会过来吗？

　　Vegas又开始感到头痛，即使深呼吸好几次，也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一想到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刚想退缩的Vegas又冲冠眦裂。

　　他向来都是最小心眼儿的，哪怕再害怕见到Pete死去的惨状，他也并不想就因为自己一时的软弱而这么轻易地放过那个幕后黑手。

　　如果Pete挨了五枪，那么那个beat就要得挨一百枪，如果Pete被他打了一下，或是身体上哪里出现了淤青，那么Vegas就会用自己的工具箱里所有的工具把他给活活拆解了……

　　‘你不是喜欢给死去的人家里寄被你肢解后的身体吗？那么正好，我就把你身体所有的零件，一个一个的全都寄给他们……我会让你知道，敢动我Vegas的东西，是你这辈子做的多错的决定！’

　　就这样，抱着要把老狈打成筛子想法的Vegas，目露凶光的拉开了安全栓，走向了他心中向往的失落的光明。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站在这个房间正中间的，Pete的背影……

　　Vegas寒锋般冷厉的眼神突然就柔和了下来，他专注的、虔诚的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神明。

　　Pete似乎是听到了他跑过来的动静，木然地转过了身。

　　那一刻，Pete的神情冷漠阴凉，完全与Vegas记忆当中那个笑的宛若春日暖阳的Pete是两副面孔。

　　他的声音沙哑，眼角带着通红的水光，侧脸上的血迹将他的眼皮、睫毛、鼻翼都沾染得完全，如同，地狱下爬上来的恶鬼。

　　Pete看向Vegas的眼睛，目光并无焦点，但还是用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他打着招呼：“Hey！Vegas……”

　　又没有用敬语，Vegas笑了。

　　他并不在意Pete现在的模样，只是很心疼，更有些痛恨，痛恨他为什么在听到Pete遭遇不测时，竟然还犹豫了片刻。

　　他抹了把脸，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液，汗水和灰尘交融下的产物，别提有多狼狈了，可是他的心里却特别的高兴。

　　‘Pete还没事，真的是万幸啊……’

　　还没等Vegas松一口气，他就发现了Pete的身体正在摇摇欲坠，他瞪大了眼睛，连忙快步上前，反应迅速地在Pete倒在地上的前一刻，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他。

　　Pete就这样无力的压在了他的胸膛，Vegas感觉身体被他砸的有些发麻，可是心里却奇怪的并不排斥。

　　说实话，在Pete晕倒的那一瞬间，Vegas还是慌了一瞬的，可是在发现这个孩子只是由于脱力而睡着了的时候，他这才放下心中一直被吊起来的巨石。

　　Vegas微微侧头，下巴正好可以放在Pete头发上的涡旋处，他的头发真的好香……

　　Vegas闭眼，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他就像是找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肢不肯松手。

　　寂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彼此交织重叠的呼吸声，Vegas突然觉得这里很闷热，闷热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本能的躁动。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看着Pete满脸脏污的模样，Vegas突然想帮Pete擦擦脸，他真的很不喜欢Pete白净的小脸上，沾染着那个老东西污糟的血液。

　　Vegas费劲儿的从衣服的内衬里扯下一角干净的布料，仔细地从Pete的额头擦到下巴，擦着擦着，手指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描摹着Pete温顺的眉眼，指肚也长时间留连在Pete高挺的鼻梁和柔软的唇瓣上摩挲。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漂亮呢？”

　　Vegas低声呢喃，像是在对着情人说着多情的情话，说出口后，自己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对Pete有这样龌龊的想法？这样，不就是又在玷污Pete对他这份纯洁的友谊么……

　　Vegas的心里传来密密麻麻酸涩的自责，正想放开自己不安分的手，转移一下注意力，视线却突然看见Pete原本穿戴整齐的话外套衬衫此时都被外力撕扯的七零八落。

　　Pete裸露在空气中大片细腻的皮肤刺痛了Vegas的眼睛。

　　Vegas恶狠狠地盯着另一边身体可能都已经凉透了的老狈，语气森然冷冽地说道：“你竟然，敢动他？”

　　言语里多了些狠拗毒辣，跟刚才无意间对Pete的温柔呵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对比。

　　他轻轻的把Pete的头扶起来，将他的身体抱到了另一块干净的角落里，固执的用Pete刚才被老狈撕开扔在一边的残破外套将他的胸口前面暴露的肌肤盖住。

　　盖的严严实实之后，温柔的剥开了他前面的流海，看着他恬静安然睡容咧嘴一笑：“好好看着，我给你出气。”

　　然后从腰带上抽出了一把匕首，Vegas看着这把匕首刃尖儿上闪烁的寒光，神情变得残忍执拗。

　　他信手拈来地走到老狈的身边，踩着他的手臂，将他的十根手指一根接着一根的剁了下来，中途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

　　等到Non好不容易调来机器挖开这个房间的通道，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后，就看到了这幅残忍又荒诞的场面。

　　他看到了阴森冷面的Vegas正在邪性的冷笑，他的身边是一个失去十指和眼球的老狈，暴露在空气当中那虚无的眼眶让人看到不免心中一颤，还有那个躺在一边还有着微弱呼吸的本家首席保镖，眉眼温和的面对着这一切。

　　“khun Vegas少爷，现在怎么办？”

　　Non犹豫地看了一眼此刻失去意识瘫倒在地的Pete，默默的将自己的耳机关机。

　　他意识到，现在可能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再拔掉Kinn的一个左膀右臂。

　　“如果想要重创本家的话，他就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Non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毒辣，手也开始在腰间摸索着自己的配枪。

　　Pete虽然之前是本家的首席保镖，可他总是跟在tankul的身后处理一些烂摊子，让他们从未正视过他的能力。

　　可是今天这一战，Pete的实力和魄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而且他现在还被调在未来本家准继承人Kinn少爷的手下，往后一定会成为分家击败本家战役当中的心腹大患。

　　所以，在还来的及的时候，最好把他悄无声息的抹杀掉，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优的方案。

　　Vegas视线里悄无声息的闪过一丝厌烦，Non此刻的想法，其实也是他一直以来对于Kinn身边所有人的想法。

　　费尽心机的调查，挖空心思的设伏，手到擒来的征服，然后通过这样暗地操作的方式，让那个高不可攀的Kinn一步步失去所有珍视有用的助力，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可是，他没想到，原来这个样子，这种嘴脸，是这样的令人作呕……

　　“金库那边怎么样了？”

　　Vegas悄无声息地转移话题，他不想对Pete这样，不想让这种阴霾侵染到他分毫。

　　Non一向都是最能快速准确的根据人们的面容表情语气来感知他们种种被刻意掩盖的情绪的，他现在可以敏锐地感受得到，Vegas对Pete好像并没有多少恶意。

　　为什么呢？

　　Non有些茫然，不论谁有这种想法Non都可以理解，但是Vegas，是最不可能该有这种情绪和想法的。

　　“你不要小看他，他真的……”

　　“我说，金库那边怎么样了？还要让我问你第三遍吗？”

　　Vegas扔掉了手里染了脏血的匕首，转过头来漠然的看着还处于激愤状态当中试图一一罗列此刻杀了Pete的好处的Non，就这一眼，Non就偃旗息鼓，不敢吭声了。

　　“本家来人都搬走了，说是清点之后再行分配。”

　　“呵！”

　　听到Non的回话，Vegas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还有……”

　　Non欲言又止。

　　Vegas眯起了眼睛，Non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巨型动物盯着了一般，脊背发凉，额前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于是也不敢继续再卖关子了，连忙向Vegas汇报刚才他无意间听到的情报。

　　“本家那个代号雪狐的首脑arm知道Pete的事儿了，现在正在往过赶……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赶到，所以咱们如果现在还不动手，就真的没机会了……”

　　“khun Vegas，咱们就把Pete伪装成是被老狈给反杀了的吧，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他踢出局，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俘虏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Non真的不理解，现在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只要轻轻的临门一脚，未来会少很多麻烦事儿的啊。

　　“你觉得，杀了Pete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Vegas把手放在了Non的肩膀上，用他干净的衣服，给自己擦手。

　　“杀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杀了下一个，又会又下下一个……”

　　Vegas叹了口气：“然后呢，你就能保证你能找得到所有人的信息情报吗？”

　　Non突然沉默了。

　　“现在，立刻，把这个混蛋的尸体丢去喂狗……”

　　Vegas有气无力的吩咐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神情多了一丝灵活生动：“对了，这两个被我剁下来的猪蹄，给他老婆孩子分别寄过去，爽快一点，一次性到账。OK？”

　　“是！”

　　Non把地上瘫软零落的老狈搜集起来装到了一个厚厚的行李袋里，然后背着袋子深深地看了一眼Vegas的侧脸，目光深邃，暗流涌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Vegas用Non带来的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和手，正想去把Pete抱出去，一个焦急的身影就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

　　“Pete？”

　　是那个本家的四眼仔。

　　Vegas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看见他径直路过自己，走到了Pete的身边。

　　arm小心翼翼地摇晃着Pete的胳膊，用手指试探着他微弱的呼吸，还把他刚才给Pete剥开的流海又重新梳理了回去。

　　“还没死呢！”

　　Vegas没好气的说道，他感觉有些愤怒，他并不喜欢arm对Pete这么亲昵的举动，这让他清晰地意识到或许自己在Pete的心里，其实也没有那么的特殊，这个认知会让他嫉妒的发疯。

　　可是一向害怕自己害怕到视线都不敢对视的人，此刻却连回头都懒得施舍给他，径直背起了昏睡当中的Pete，转过身后，才像是突然发现这里还站着有这么一个人。

　　arm有些尴尬局促地向Vegas点头致意，他太着急Pete的安危，所以也懒得跟分家人虚与委蛇：“khun Vegas，今天多谢你照顾Pete，我就先把他带回去了。”

　　“你算什么东西？要代替他说话。要感谢，等他醒了自己过来跟我道谢！”

　　Vegas不善的语气让arm心中警铃大作，他看向Vegas，有种难以言说的危机感。

　　“那是自然，毕竟Pete对谁都还挺礼貌的，一定不会忘记Vegas少爷今天对他的救命之恩。”

　　arm微微笑着，冷漠清傲，与面目可憎的自己完全是两个极端，他的话语阴阳怪气，绵里藏针，这让Vegas更不得劲儿了。

　　他挺直腰板，跟他对视。

　　两个人像是狭路相逢的战士，视线交织间，火光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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